文广:有关摄影的回忆
毕业于大连医科大学临床医疗系,大学四年级(97年冬)在沈阳省人民医院实习期间的我,结识了在那里住院治疗的辽宁《半岛晨报》的退休摄影记者,开始与摄影结缘。可以说他是我步入摄影的启蒙老师。
在母亲的资助下,我买了第一台国产凤凰牌照相机配上50mm 焦距标准镜头,从街头摄影开始步入摄影之路。也是在医院的夜班值班室里冲洗出第一卷黑白胶卷,记得冲洗的照片与当时的摄影水平同样的业余,满是未冲洗干净的显影药水残迹,当看到胶片上有影像显现,仿佛接触到异世界般兴奋地欢呼起来。大学四五年级的业余时间不管是否拍摄照片都几乎每天会挎着相机,甚至到了被系辅导员担心过能否顺利毕业的问题。照相机成了我消磨百无聊赖的大学生活的调节剂,直到毕业。
我于1999年1月留学日本,当然照相机也是与我同行的,但是从来未曾想过将来的毕业规划会与摄影有什么牵扯关联。在日本进入立正大学学习日本近现代文学,研究武者小路与井伏鳟二的作品。偶然机缘在东京美术馆邂逅了一次摄影展览——罗伯特·卡帕奖获奖原作展。如果说大学时期在值班室里看到自己冲洗胶片的影像是摄影给我的第一次电击,那么那次观看展览时的感动应该是第二次,也成了推手,似乎肩负了某种使命。现在想来只不过是徘徊在摄影的入口处,处于进退两难的年轻气盛的焦虑。也成了我再次走向久违的街头的契机,拍摄的镜头由50mm改换20mm和28mm广角镜头,相机也换成了尼康F3,摄影理念多是“布列松式”的画面安排(这是后来应募2003年度日本ART-BOX大奖时被编辑归类的,在他眼里似乎有些过时)。
在自己的狭窄公寓里放置一台放大机,将自己拍摄的照片于休息日一并放大,那一幕在回中国的现在,当我读到森山大道《迈向另一个国度》——“西池袋”那一章节,似乎往日重新显现般的亲切。(拉上暗幕遮光窗帘,公寓成了暗房,从清晨到夜间,中午与晚饭是超市的方便垃圾食品,也同时染上了烟瘾)现在仔细想来这些摄影行为中,与在新宿纪国屋书店买过的一本书《成为摄影家》其实是有关联的。(也可能在当年的胶片时代,是很多摄影师都有过的类似的经历吧。)当时首页介绍的便是森山大道,潜移默化地受其影响,甚至生活习惯都在模仿。后将自己“精心放大”的40张照片去应募2003年度日本ART-BOX写真大奖,当入选新人奖通知从破旧的信箱中拿出拆看时的喜悦,那定是人生最美妙的幸福时刻吧!至今未曾体会过第二次发自心底的欢笑。
最后我的照片被编辑归类为“布列松式”的照片类型,但并没有被归类为“森山式”。(在我看来也许布列松与森山两者兼而有之吧!这与学生时代的特质倒是相符的)再冠上“有损日本人形象”的评语,入选也许已经算是庆幸的了。
2004年回国,同年8月来北京至今。在一个城市街头,似乎只闻得到某些特定区域上空飘荡的异常的刺鼻气味,在日本东京,当然公认的非“新宿”莫属了。而北京的街头在我眼里可能得由几处的合体才会模糊地拼凑出一个仍不完整的城市街头印象吧!
“再· 挑衅 ”在于我并非刻意在图片内容上与如今的摄影风气的背道而驰,也许是与内心中的另一个过往的自我的再一次若即若离的告别。也是对上世纪与记忆中的70年代的“名刊 PROVOKE ”的摄影精神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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